菡子:独立小屋

  菡子:独立小屋

  我喜欢小屋,也许基于与LM同住生活中刻骨铭心的记忆。小屋都是独立的,或者在内墙一角的堆物间,或者是土圩子里的炮楼;还有一次是深宅大院中间一个独立的小屋,在一棵大树下面,白天在大院走动的人都可以看见,晚上静得只剩下我们两个人。

  这些小屋又联系着我们战争生活中久别重逢的酸甜苦辣,紧挨着匆忙的重逢,有时也许只有一个晚上,又是长长的分离。

  想不说也是欲罢不能,回忆总是美丽的,好像我这次回乡在天目湖畔看到不少林中小屋,漂亮得让我激动不已。

  第一次感到小屋温暖的是1944年秋,我们经历了整风审干这场大考验,两人得了满分。彼此坚持真理不说假话,既清理了自己的历史,又保持了革命者的清白。忽然喜从天降,一位从LM那里派来的同志哥,接我去为他上路西前线告别。薄暮中我首先注意小屋的独立和自由。一年多的封闭,哪怕一个晚上占领这间院墙一隅的堆物间,一张容纳我俩的简陋的网床,这就太够了!或者这并不存在,我们是在广漠的荒原上两个灵魂的会合,大风激烈而又轻柔地向我们吹来:快说话呀,我的孩子!

  LM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,我拉着他另一只手,彼此对视良久,从双方的眼中,读出了喜悦、悲苦和不尽的思念。一盏油灯的光不足于照到我们各自要看到的容颜,但一丛丛的光亮照出一部分脸容的立体感,也很动人。摸着的脊背拉着的手,都是温暖的。一个长长的吻比不上这样的相视,这样的接触,于是在油灯下交换彼此的日记。LM偶而落下的泪水落在我被泪水渗透的句子;而我时常要落下的泪水,把他的字句都打湿了。

  多少的迷醉,却在这独立小屋中的一瞬间。

  打败日本,本该接管蚌埠。半途折回来了,就在无奈的秋雨中,住进黄花塘圆筒式的小炮楼,也是抗战八年中难得的空暇,可喜又与LM同在。一共四个二十四小时,我写了小说《纠纷》,外面是无休止的雨,一地的泥泞,驴子叫得十分难听,我很少涉足户外,窗外之事也不问不闻,这墙中隆起的圆筒,也未被人发现,只有我们家似的温馨和创作的满足。第五天我给来访的芒和光,读了一天的小说,得到她们的认可,决定我后半生的命运。1946年初小书《纠纷》出版了,LM欣然为我做了红灰相间的封面。那样深沉的红和那样透明的灰,几乎是我一生喜爱的色调搭配。

  又是隔着江河地分离了,相会已是1946年秋在淮安。LM住在我进门就远远的看见的独立小屋,我们自由自在的象征。比小炮楼更像家了,喜欢得莫可名状,这时正是和平民主新阶段。我还迎来了《纠纷》在华东新华书店的重印,黄源同志与我的谈话中,我领受了一个文学作者的重任。

  自整风以后,我们的挎包里都随身自带整风的二十二个文件,在书中阐明的大原则下,有点个性都在独立小屋里释放了,我们个性解放的内容更是创造性的,远大的创作计划浮想联翩。可惜违背诺言的国民党部队又在进攻了,我们不得不离此到苏北边缘地(www.lz13.cn)区,主编《谁放的第一枪》、《蒋军官佐日记》,战斗在华中大地另一条战线上,等待新的小屋的出现。在行军的途中,曾经钻进山东独处的地窖,两人席地而卧,在透进的一缕阳光中睡了一觉。

  一个女兵在朝鲜前线,呆的都是隐蔽的独立小屋,因地制宜,风采各异,却都在鲜花和红叶的掩护之中。我在长稿《红叶无恙》中着实描写过,一章一个鲜明的形象,充满我对人物描写同样的深情。

  去年6月回 久别的故园,在风景区天目湖一带,林间湖畔,别出心裁地筑了不少雅致的小屋,取材于当地杉树的木舍,形状却是欧式的,呈大三角棕黑色的斜坡,蓝色的玻璃窗,远望一片湖色的云。小屋东一处西一处地独立存在,静谧、神秘……是老人歇脚静思的地方,年轻人互诉爱情的小巢。我为这些小房子深深地祝福。

菡子:阎纯德

  菡子:阎纯德  一  可是要小心,不要模仿你们的前辈。尊重传统,把传统所包含永远富有生命力的东西区别出来对自然的爱好和真挚,这是天才作家的两种强烈的渴望。他们都崇拜自然,从没有说过谎。所以传统把钥匙交给你们,而靠了这把钥匙,你们会躲开陈旧的因袭。也就是传统本身,告诫你们要不断地探求真实,和阻止你们盲从任何一位大师。  &m

菡子:看戏

  菡子:看戏  故乡的人们,不问男女老幼,自古至今都是喜欢看戏的。正月里倾巢而出,看各种各样的戏,进城和各村之间的路上,看戏的行人,谈着戏的内容。至于各个季节中这方那方演出草台戏,有的敬菩萨,有的庆丰收,有的消灾避难,却都成了活人生活中一点难得的享受,一年大约有四五次。每逢唱戏的那个大村,有个沾亲带故的人家,访亲会友又成了看戏的缘由。娘家人到村上来看戏,即使做了婆婆的闺女,也觉得脸上有光。穿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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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菡子:黄山小记  黄山在影片和山水画中是静静的,仿佛天上仙境,好像总在什么辽远而悬空的地方;可是身历其境,你可以看到这里其实是生气蓬勃的,万物在这儿生长发展,是最现实而活跃的童话诞生的地方。  从每一条小径走进去,阳光仅在树叶的空隙中投射过来星星点点的光彩,两旁的小花小草却都挤到路边来了;每一棵嫩芽和幼苗都在生长,无处不在使你注意:生命!生命!生命!就在这些小路上,我相信许多人都观看过香榧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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