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红:一个南方的姑娘

  萧红:一个南方的姑娘

  郎华告诉我一件新的事情,他去学开汽车回来的第一句话说:

  “新认识一个朋友,她从上海来,是中学生。过两天还要到家里来。”

  第三天,外面打着门了!我先看到的是她头上扎着漂亮的红带,她说她来访我。老王在前面引着她。大家谈起来,差不多我没有说话,我听着别人说。

  “我到此地四十天了!我的北方话还说不好,大概听得懂吧!老王是我到此地才认识的。那天巧得很,我看报上为着戏剧在开着笔战,署名郎华的我同情他……我同朋友们说:这位郎华先生是谁?论文作得很好。因为老王的介绍,上次,见到郎华……”

  我点着头,遇到生人,我一向是不会说什么话,她又去拿桌上的报纸,她寻找笔战继续的论文。我慢慢地看着她,大概她也慢慢地看着我吧!她很漂亮,很素净,脸上不涂粉,头发没有卷起来,只是扎了一条红绸带,这更显得特别风味,又美又干净,葡萄灰色的袍子上面,有黄色的花,只是这件袍子我看不很美,但也无损于美。到晚上,这美人似的人就在我们家里吃晚饭。在吃饭以前,汪林也来了!汪林是来约郎华去滑冰,她从小孔窗看了一下:

  “郎华不在家吗?”她接着“唔”了一声。

  “你怎么到这里来?”汪林进来了。

  “我怎么就不许到这里来?”

  我看得她们这样很熟的样子,更奇怪。我说:

  “你们怎么也认识呢?”

  “我们在舞场里认识的。”汪林走了以后她告诉我。

  从这句话当然也知道程女士也是常常进舞场的人了!汪林是漂亮的小姐,当然程女士也是,所以我就不再留意程女士了。

  环境和我不同的人来和我做朋友,我感不到兴味。

  郎华肩着冰鞋回来,汪林大概在院中也看到了他,所以也跟进来。这屋子就热闹了!汪林的胡琴口琴都跑去拿过来。

  郎华唱:“杨延辉坐宫院。”

  “哈呀呀,怎么唱这个?这是‘奴心未死’!”汪林嘲笑他。

  在报纸上就是因为旧剧才开笔战。郎华自己明明写着,唱旧戏是奴心未死。

  并且汪林耸起肩来笑得背脊靠住暖墙,她带着西洋少妇的风情。程女士很黑,是个黑姑娘。

  又过几天,郎华为我借一双滑冰鞋来,我也到冰场上去。程女士常到我们这里来,她是来借冰鞋,有时我们就一起去,同时新人当然一天比一天熟起来。她渐渐对郎华比对我更熟,她给郎华写信了,虽然常见,但是要写信的。

  又过些日子,程女士要在我们这里吃面条,我到厨房去调面条。

  “……喳……喳……”等我走进屋,他们又在谈别的了!程女士只吃一小碗面就说:“饱了。”

  我看她近些日子(www.lz13.cn)更黑一点,好象她的“愁”更多了!她不仅仅是“愁”,因为愁并不兴奋,可是程女士有点兴奋。我忙着收拾家具,她走时我没有送她,郎华送她出门。

  我听得清楚楚的是在门口:“有信吗?”

  或者不是这么说,总之跟着一声“喳喳”之后,郎华很响的:“没有。”

  又过了些日子,程女士就不常来了,大概是她怕见我。

  程女士要回南方,她到我们这里来辞行,有我做障碍,她没有把要诉说出来的“愁”尽量诉说给郎华。她终于带着“愁”回南方去了。

萧红经典语录

  萧红经典语录  1、人生为了什么,才有这么凄凉的夜。  2、逆来的,顺受了。顺来的事情,却一辈子也没有。萧红经典语录  3、春夏秋冬,一年四季来回循环的走,那是自古也就这样的了,风霜雨雪,受得住的就过去了,受不住的,就寻求着自然的结果。  4、也许不是每个人都能拯救世界,也不是每个人都有条件创造未来,但是为苦难的世界担当心不在焉痛苦,却应该是一个作家的精神追求。我写苦难,就是因为希望苦难的现

丁玲:风雨中忆萧红

  丁玲:风雨中忆萧红  本来就没有什么地方可去,一下雨便更觉得闷在窑洞里的日子太长。要是有更大的风雨也好,要是有更汹涌的河水也好,可是仿佛要来一阵骇人的风雨似的那么一块肮脏的云成天盖在头上,水声也是那么不断地哗啦哗啦在耳旁响,微微地下着一点看不见的细雨,打湿了地面,那轻柔的柳絮和蒲公英都飘舞不起而沾在泥土上了。这会使人有遐想,想到随风而倒的桃李,在风雨中更迅速迸出的苞芽。即使是很小的风雨或浪潮

萧红:茶食店

  萧红:茶食店  黄桷树镇上开了两家茶食店,一家先开的,另一家稍稍晚了两天。第一家的买卖不怎样好,因为那吃饭用的刀叉虽然还是闪光闪亮的外来品,但是别的玩艺不怎样全,就是说比方装胡椒粉那种小瓷狗之类都没有,酱油瓶是到临用的时候,从这张桌又拿到那张桌的乱拿。墙上甚么画也没有,只有一张好似从糖盒子上掀下来的花纸似的那么一张外国美人图,有一尺长不到半尺宽那么大,就用一个图钉钉在墙上的,其余这屋里的装饰

本文Hash:f11c708ed62bee52d79b09895f42b19538d2e196

声明:此文由 leaf 分享发布,并不意味奇学网赞同其观点。文章内容仅供参考,此文如侵犯到您的合法权益,请联系我们。